退了那些群，耳根子清净多了。

我趴在出租屋的小桌上，划拉着招聘网站。

火气归火气，日子总得过。

房租水电不会因为我家里闹矛盾就自己消失。

正看一家小公司的法务岗，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

“您好，是林月女士吗？”

声音有点熟。

“是我。您是？”

“我是华泰集团的法务总监，张明。我们之前面试过。”

我整个人定住了。

是他。

那个面试被我妈一碗鸡汤搅黄的面试官。

“张总监，您好。”

我尽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上次的面试……虽然有点意外，但我对你的专业能力印象很深。”

意外。

这话说得真客气。

“我们集团下属有个子公司，最近有个法务主管的职位空了。薪资虽然没总部高，年薪三十万还是有的。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我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抖。

三十万？

虽然比五十万少，但足够让我在这个城市扎下根。

“我……我有兴趣。”

“那好。明天下午两点，你方便过来谈谈吗？”

“方便，非常方便。”

“那就这么定了。地址我等下发给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

这算什么？

窗外的太阳照进来，暖烘烘的，让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我想起三年前，我把所有积蓄拿出去，让我弟结婚买房。

当时我妈哭着说：“月月，妈这辈子最亏欠的就是你。以后一定加倍补偿。”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不过，我现在有工作了。

我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理了理头发。

镜子里的人，背挺得笔直。

不像前几天那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

电话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林月，你这个不孝女！”

是我妈，换了个号打过来的。

“你把群都退了，电话也不接，你要气死我？”

我坐回椅子上：“妈，我没想气您。我只是不想听废话。”

“什么废话？那些都是你的长辈！”

“长辈怎么了？长辈说话就不用负责任？”

我的语气很平，“您要是真想还钱，就去筹钱。要是不想还，就等***传票。”

“月月，妈求求你了，别告妈了行不行？妈给你跪下了……”

她又开始哭。

这招以前管用，现在我听着，内心毫无波澜。

“妈，您别哭。哭没用。”

“那你说怎么办？房子真要卖？”

“不卖房子，您拿什么还钱？”

“我……我去借……”

“找谁借？您刚才不还说，亲戚朋友都不容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月月，妈是真的没法子了。要不……要不妈再给你打个欠条，分期还？”

我笑了：“妈，您三年前就给我打过欠条了。”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白纸黑字，您亲手写的。”

我看了看时间，“行了妈，我还有事。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还钱吧。”

挂了电话，短信来了。

是张总监发来的地址。

我存好地址，打开衣柜，挑明天要穿的衣服。

那件藏青色的职业套装，三年没上过身，还跟新的一样。

以前总舍不得穿，怕穿坏了。

现在想想，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我摸了摸料子，明天穿上它，应该会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