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应了一声，可这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又惹怒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大少爷。

他一脚踹在桌腿上，吓得我动作一顿。

「哦什么？什么时候允许你挂我电话了？就算没事你也得接电话，你不知道吗？」

我没好气地问他：「那没事的话，接了要说什么？」

李洵找不到话回答，左右显得有些慌乱。而正当我打算低头看书不再理他时，身后突然来人将一瓶冷牛奶直接从我头顶倒下……

紧接着下一秒，一个三明治也被扣在我头顶上。

冰冷的液体顺着发梢滴滴答答地流下，还混合着面包黏黏糊糊的酱料……

脏。

好脏。

一些痛苦不堪的回忆瞬间涌现脑海。

我的身子止不住地战栗。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笑出了尖厉刺耳的声音：「早啊温述，我请你吃早餐了……」

张以柔走到李洵身侧，笑容肆意张扬。

她笃定李洵不会说她什么，因为在她看来，李洵巴不得我受人欺负，然后给他的生活添点乐子。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一次我生气了。

我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三明治，狠狠地一把砸在了她的脸上。

「谢谢，然后……

「这是礼尚往来。」

张以柔尖叫起来：「温述！你……你竟然敢还手！」

她抬起胳膊打算动手打我，不料却被李洵一把拦下。

他看着我一言不发。

哦，也是。

装乖装得久了，突然想起李洵这是第一次见到我这副哭着发狠的模样。

「为什么拦着我？你心疼了！」

张以柔对李洵吼着，完全看不见一点平时温柔冷静的影子。

李洵不耐烦得连眼神也没留给她：「闭嘴！」

正好，趁着他俩说话的空隙，我毫无征兆地一把搂上李洵的脖子，将面上的脏污全都擦在他脸上。

李洵完全没有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竟一下子忘了推开，任由我动作。

肌肤传来温热的触感，我和李洵贴得很近很近，侧过脸时，唇瓣近乎擦过他的。

我红着眼看向他：「李洵，你现在跟我一样难看。」

周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留学生，窃窃私语，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手机摄像头。

我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假装镇定地收拾东西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一件宽大的西服外套被披在了我身上，帮我挡住了所有的目光。

我这才记起来，沈知榷他也在。

难过涌上心头，忍了好久的眼泪就要决堤，好在沈知榷这时用力地牵住了我的手。

「你是谁？」

正当我们要离开时，李洵竟然出手拦着。

「他是谁？」

没得到答案，李洵又咬着牙问了我一句。他手上的力度加大了几分，我的手臂被握得生疼。

李洵：「温述，你要是敢跟他走，你就死定了。」

沈知榷：「你放开她！」

「李洵，你放开我……」

我开口，竟是没忍住的哭腔。

李洵看到我这副模样竟然也愣住了，直到我们走出了课室，我才听见他怒吼着踹翻了桌椅的声音。

「汉斯教授很抱歉，我临时有点事，今天的课改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