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一起后，姜舒意才知道，顾知凛答应她，只是为了从那段痛苦的感情里走出来。

可她依旧甘之如饴，乖巧地对他好，捂热着他的心。

后来，他好像也渐渐变得爱她了。

他开始记得她的生日，开始在她生理期时为她煮红糖水，还会在打雷的时候，笑着将她拥入怀中说乖乖不怕。

而等他东山再起，以一己之力振兴沈家后，更是将她宠上了天。

直到两周前，他们在会所遇见做服务员的江云舒。

江云舒不小心弄脏了她的裙子，顾知凛冷笑着逼她赔五百万。

江云舒红着眼说：“我没钱，但我的初夜还在，我拍卖出去，拿到钱就赔给你，行吗？”

顾知凛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冰冷：“好啊，三天内，我要看到钱。”

那晚，姜舒意躺在他们的大床上，眼睁睁看着顾知凛在书房待了两个小时，出来时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

他背对着她躺下，整夜未眠。

原来，那时他便已经决定，拍下江云舒的初夜。

原来，他浓浓恨意包裹下的，是波涛汹涌的想念和爱意。

原来，这么多年同床他次次无法释放，不过是因为，她不是他的终点，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驿站。

姜舒意看着镜中苍白的自己，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姜舒意爱得起，也放得下。

他不爱她，可以直说的。

她不会缠着他不放。

她关掉花洒，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第二天早上，顾知凛吃完早餐，正准备出门时，姜舒意也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姜舒意垂眸：“今天有事要办。”

顾知凛温柔地笑：“我送你。”

车上，他刚问她要去哪儿，电话就响了起来。

助理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顾总，江小姐的拍卖会今晚开始，您要亲自去吗？”

顾知凛眸色一沉：“去。”

顿了顿，他又道：“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他看向姜舒意，刚要找借口，她却已经扯了扯唇。

他是多害怕江云舒的初夜被别人拍卖走。

她先他一步开口，“你有事就走吧，我自己去。”

顾知凛并未多想，迫不及待的就要离开。

“好，意意，注意安全。”

姜舒意没应，下车后，又重新打了一辆车，去了和闺蜜顾暖约好的咖啡厅。

刚一进门，顾暖就猛地冲过来握住她的手，眼眶发红。

“意意，你昨天发的信息是认真的？你真要替我嫁到沈家？！”

姜舒意点了点头，“是。”

“不行不行，沈家虽家大业大，但那个继承人沈停舟一直在国外，圈里人都说他性格暴戾，还毁了容，要不是这桩婚事是爷爷生前定死的，我早就……而且你不是喜欢我哥的吗，怎么突然提出要替嫁？”

她突然顿住，盯着姜舒意苍白的脸色：“是不是我哥欺负你了？又是因为江云舒，我现在就去为你出头！”

姜舒意连忙反握住顾暖的手：“暖暖，我和顾知凛结束了，我不喜欢他了，以后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联。”

“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策划逃婚私奔，约好了今天要逃，但一直在犹豫。”姜舒意从包里取出机票塞进顾暖手里，“去吧，林学长在机场等你，十点的航班，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顾暖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那你怎么办？”

“半个月后的婚礼，我替你嫁过去。”姜舒意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我们之间，总要幸福一个。”

顾暖的嘴唇颤抖着，最终紧紧抱住她，“意意，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顾暖走了。

姜舒意站在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前，亲眼看着顾暖乘坐的航班起飞。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她忽然想起顾知凛说要和她在一起那天，他站在图书馆的台阶上，也是这样逆着光向她伸出手。

那时候她多傻啊，以为光真的照到自己身上了。

她扯出一抹悲凉的笑，离开机场，转头又去了城中最贵的婚纱店。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小姐，您想选什么样的婚纱？”

姜舒意的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白纱，最后落在一件简约的缎面鱼尾裙上。

“这件，帮我包起来。”

店员愣了一下：“您不试试吗？”

“不用。”她摇头，“合适。”

反正，这场婚礼，不过是一场交易。

沈老爷子得了重病，急着要见孙子成家，偏偏沈家继承人沈停舟，人人传他性格暴戾，又毁了容，常年定居国外，惹得京圈名媛们纷纷避之不及。

无人肯嫁的情况下，沈家想起了和顾家的这桩婚约。

现在，她替顾暖嫁过去，沈家也不会拒绝。

毕竟，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新娘。

至于新娘是谁，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