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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我指尖。

其实那只是被风掀起的袖口。

“看见了吧？她根本没死！”陆梓清拽着母亲的袖子，“肯定是想装死逃避道歉！”

可母亲却猛的掀开了白布，她盯着我的脸，鬼使神差的又一次弯腰捡起地上的诊断书。

“这、这诊断书是假的！”母亲突然撕碎纸张，碎屑落在我脸上，“陆杳，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愧疚！赶紧起来去拍道歉视频，不然热搜发酵会对你的***产生影响的！“

护士愕然看着她：“女士，遗体不可能……”

“我说了她没死！”母亲抓起推床上的输液管，“你看这管子还没拔干净，陆杳！别装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教育局取消你的***资格？”

我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怎样母亲才能真正相信我死了？

陆梓清适时地捂住肚子，哭腔里带着轻快：“妈，我好像又呕血了……是不是她往我药里加了砒霜？”

母亲瞬间转身，拉着陆梓清去找医生，“别怕，妈这就带你去做全身检查……”

护士无奈摇头，推床继续向前滑动。

母亲远去，我恍惚着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正捧着满分试卷朝母亲跑过去。

而她张开的双臂，始终朝向身后的陆梓清。

我飘在母亲的身边，母亲拉着陆梓清急切的问诊，“医生！快看看我女儿的手腕，她昨天说疼……”

我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针孔，那里还留着最后一次抽血时的淤青。

在她心里，陆梓清的每个呼吸都比我的命重要，哪怕我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母亲在医院陪了陆梓清七天。

她们出院回到家后，才发现我一直没在家。

她站在门口喊：“杳杳，该喝牛奶了”。

可没有人回应她。

陆梓清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漫不经心地道：“早说了她是白眼狼，肯定趁我们不在跑了。”

母亲皱眉去推我的房门，看见书桌上摆着我没写完的错题本，铅笔还斜插在笔筒里。

衣柜里只有几件洗到发白的校服，最底层压着我偷偷攒的奖学金。

三千七百块，整整齐齐捆成一沓，旁边是张便签：“给姐姐买燕窝，给妈妈买按摩椅”。

母亲的手指突然发抖，碰倒了桌上的相框。

相框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掉出来的照片里七岁的我穿着陆梓清的旧毛衣，站在孤儿院门口笑得灿烂。

“梓清，杳杳来我们家几年了啊……“

飘在一旁的我默默算到，好像有十年了。

“妈，别看了，晦气。”

陆梓清晃着涂成红色的指尖走来，“明天就***了，你答应陪我去考场的。”

母亲盯着我的床铺，“这些天，你妹妹没有给你发消息吗？“

“哎呀妈，你管她干什么，她平常不也是去泡图书馆？可能还没回来，她不可能不***的。“

母亲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陆杳家属吗？遗体已经存放七天，请问何时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