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窗帘缝里透进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谢长暮摸过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

他盯着那个安静的对话框看了两秒，心里莫名窜起一股火。

祝路瑶还没有回信息。

还在闹？

刚想点开拨号界面，助理的电话打了进来：“谢律，穆小姐醒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压下那点烦躁，起身换衣服时，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相框。

照片里祝路瑶穿着婚纱，站在他身边，笑的开心，倒是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去医院的路上，他又看了次手机，依旧没动静。

到了病房里，穆凝正坐在床上吃早餐，看见他进来，她指了指窗外，“今天天气好，不如今天就去游乐园。”

谢长暮刚想说话，就被她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走走总可以的。”

她拉着他的手轻轻晃了晃：“好不好嘛？”

他看着她眼里的期待，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

他伸手替她拿过外套，“我去办出院手续。”

半小时后，两人就到了最大的一个游乐园。

穆凝拉着他的手就要去坐过山车。

谢长暮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过山车轨道上，心底有些犹豫。

“那个太刺激了。”他试图放缓脚步，“你刚出院身体……”

“没事的。”穆凝已经拽着他站在了队伍里，她仰着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他侧头看了眼穆凝，她完全没注意到他攥紧的手指和发白的脸色。

“长暮，你怎么了？”坐完过山车下来，穆凝终于发现他不对劲。

谢长暮扶着栏杆，弯着腰深呼吸，胃里翻江倒海。

他不敢抬头，怕看见穆凝疑惑的眼神：“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穆凝拉着他往餐厅走，“这家的塔可做的最好吃。”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塔可，他总能想起祝路瑶。

她也很喜欢吃塔可。

谢长暮的脚步顿住了。

祝路瑶，又是祝路瑶。

“长暮？”穆凝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怎么不走了？”

谢长暮直起身，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指尖依旧冰凉：“没什么。”他牵起她的手，往前走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手机。

屏幕并没有新信息的显示。

从昨天到现在，祝路瑶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回消息了。

“在看什么？”穆凝凑过来看了一眼，“是不是有公司有事情？”

“没。”

谢长暮把手机揣回口袋，语气有些生硬，“就是联系不上祝路瑶。”

“那你快去找找她吧，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我一个人可以的。”

谢长暮看着她认真的脸，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突然找到了出口。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好，我送你回去就去找她。”

话一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穆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翳，但很快又换上乖巧的表情：“嗯，那你路上小心。”

将穆凝送回家后，他忽然想起祝路瑶的朋友不多，能去的地方屈指可数。

而且想来想去，自己好像也不怎么认识她的朋友。

谢长暮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让他喘不过来气。

心里第一次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掏出手机，点开与祝路瑶的对话框，输入又删除，最后只留下一片空白。

谢长暮打算先回一趟家看看。

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比平时少一半的时间。

“先生，要热晚饭吗？”

“不用。”他摆摆手。

“夫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

他起身打开房间，发现似乎空了很多。

不对劲。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进心里。

他掏出手机，第三次拨打祝路瑶的号码，听筒里依旧是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