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虞苒照常去了理发店上班。

这家店开在裴杼的学校附近，当初选择这里，不过是为了能多看他几眼。

后来他有了钱，几次劝她辞职在家休息，她都拒绝了。

他总在学校忙，她要是连这份工作都没了，就更见不到他了。

今天原本是去辞职的，但店长拉着她的手说：“苒苒，再帮我几天吧，等招到新人再走。”

虞苒看着她恳切的眼神，想到这些年她对自己的照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她接到了一个上门洗头服务的单子，是华中大学的女生宿舍。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相框，裴杼和江芙雪的合照。

他穿着白衬衫，神色依旧清冷，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是她很少见到的放松，江芙雪靠在他肩头，笑容明媚得像个小太阳。

“你也觉得他们很配吧？”一个女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语气兴奋，“这可是我们学校的知名CP！高冷教授和活泼校花，全校都在磕！”

她低下头，拿出洗发水，轻声问：“他们……感情很好吗？”

“那当然！”几个女生立刻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裴杼对江芙雪的特别。

“裴教授平时生人勿近，但对江学姐特别有耐心！”

“上次江学姐在实验室睡着了，裴教授还给她披外套呢！”

“听说江学姐送他的钢笔，他天天带着！”

虞苒听着她们的话，手指微微发抖，险些拿不稳吹风机。

这些事，裴杼从未为她做过。

“他们哪儿哪儿都配！”一个女生突然叹了口气，“唯一的问题就是裴教授出身不太好，听说还有个救命恩人要报恩……”

“你说那个女的啊？”另一个女生撇撇嘴，“我听说她大学都没读，连正经工作都没有，整天打零工，根本配不上裴教授！”

“就是！死缠烂打赖着人家，真不要脸！”

“我们还问过裴教授呢，说要不给点钱打发走算了，别耽误自己幸福……”

虞苒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你手怎么在抖？”一个女生突然看向她，“没事吧？”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事，只是觉得……你们说得对。”

给他们洗完头发，她匆匆离开宿舍，走到校门口时，却猛地停住了脚步。

裴杼和江芙雪正并肩走来。

江芙雪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围巾，说着说着，突然摘下来，踮起脚给裴杼戴上。

她屏住呼吸，看着向来有洁癖的裴杼，竟然没有拒绝。

“昨晚的数据出来了，我们这段时间的辛苦没有白费。”江芙雪笑着说。

裴杼点点头：“嗯，不过马上要开始下阶段的任务了，时间还是太紧了。”

他们聊着实验、课题、学术会议……一堆她听不懂的事情。

她站在角落里，突然意识到，她和裴杼之间，早已隔着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周围路过的学生看到他们，纷纷侧目，有人小声说：“哇，男帅女美！怎么这么好磕！”

虞苒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回家的。

等她到家时，裴杼正在厨房倒水。

他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没吃完的蛋糕，愣了一下：“昨天是你生日？”

她沉默地点了点头。

“最近太忙，忘了。”他揉了揉眉心，“过两天补你礼物。”

“不用了。”她轻声说，“你忙你的，不用操心这些小事。”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坚持，只是问：“许了什么愿望？”

她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响了。

又是江芙雪。

“阿杼，我崴到脚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从电话那头传来。

裴杼立刻站起身：“位置发我，马上到。”

他匆匆离开，甚至没来得及多看她一眼。

她坐在餐桌前，一个人吃完了剩下的蛋糕。

奶油已经冷透了，甜得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