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坐在教室，脑中却总是忍不住地想，霍煜淮现在在做什么呢，大概和陈婧在一起吧，他们会干什么呢？一定不会像她这么难受。

偶尔她会拿起手机，看看微信里被置顶的聊天，对方是霍煜淮，对话框的内容还停留在他让她给陈婧背锅的那天，再也没有新消息。

她会反复看那段聊天记录，直到觉得心口鲜血淋漓得再也没有知觉。

顾茉的专业是汉语对外交流，第一科专业课英文精读考试结束，她就觉得完了。

考完同学们对答案，她居然想不起自己题目都是怎么答的。

她陷入恐慌，好像对自己的生活失去了掌控权，她躲在天台角落，脑中空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拿起手机就发了一条微信出去：我好像考砸了。

信息发送出去几秒，她恍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撤回。

就像以往无数次那样，她在难受的时候，本能地将信息发给了霍煜淮。

屏幕上清楚地显示着一行字：你撤回了一条消息

不知道霍煜淮看到没有，她心很慌，转身下楼，刚走过楼梯拐角，冷不防撞上一个人。

对方身材高大，她捂着额头赶紧道歉，“对不起……”

抬眼时，却愣住了。

她怀疑自己出现幻觉，居然在学校里遇到霍景沉。

他还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眼神寒潭似的盯着她。

她眼圈微微泛红，一副可怜相，问：“你怎么在这里？”

“霍氏今年在你们学校有校招，你不知道？”他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计算机工程学院有个我这边需要用的人，我就过来了。”

顾茉脑子转得有点慢，她第一反应不是去想霍景沉在霍氏到底什么职位，校招都要他来跑，而是想，他是做计算机的。

“你是做计算机的，那你能删除微信消息吗？”她如同遇到救星，将自己掌心被握得发热的手机递过去，“就这种。”

她指给他看上面那行系统提示撤回消息的字。

霍景沉：“……”

他视线上移，看到聊天对象是霍煜淮。

顾茉眼神殷切望着他，像看救命稻草。

“可以删除，但是，”他如实说了：“你这边提示消失，他那边还能看到。”

顾茉还不死心：“有没有办法让他那边也看不到这行字？”

“那你得把他手机拿来。”

顾茉彻底绝望了。

她攥紧手机，扁着嘴，一言不发。

接近顶楼的楼道此时没有什么人，也很安静，霍景沉眼眸微垂。

哪怕他站在低顾茉一级的台阶，她也还是矮了他小半个头，她的身形很娇小纤细，他瞥见她紧抿着的唇，樱粉色。

他喉结滚了下，稍一侧身，靠住扶手栏杆，问她：“还删吗？”

顾茉闭了闭眼，她觉得自己给霍煜淮发微信这举动很犯贱，就算撤回还是有痕迹，一想到霍煜淮会看到这个提示，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沮丧地小声道：“不删了。”

霍景沉手抬起，将烟送进嘴里，还没摸到打火机，底下传来个男声。

“老大，你去天台抽烟怎么不带我？”来人抱怨：“我刚刚看了人事收的其他简历，现在的大学生连在校参与的社团发个奖都写上去，你说那玩意儿有什么含金量？”

顾茉循声望过去，那人已经走上来，是个样貌挺周正的男人，看起来年龄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

男人瞥见眼前的两个人，有点愣，先看看霍景沉，又看看红着眼的顾茉，“这是……什么男默女泪的修罗场？”

“我没哭。”顾茉赶紧说。

霍景沉将烟拿下来，“周赫，你先上去。”

霍景沉从国外回来时，是带着自己的团队进的霍氏，周赫是团队里的核心成员之一，这人技术挺硬，可一旦看到姑娘，嘴里就没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