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60岁生日，唯一的女儿顾思思亲手把我锁进了养老院。

“妈，医生说你需要绝对安静。这里是全城最好的，你安心住着，别胡思乱想。”

她妆容一丝不苟，站养老院，显得格格不入。

诊断书上，我的名字周晓玲后面，是重度妄想症。

开具诊断的医生，是我前夫、影视圈泰斗顾伟最喜欢的学生。

安排得真周到。

顾思思从包里拿出一沓文件，一支笔，全摊在床头柜上。

“妈，院里的文件，还有财产授权书，你签了，我好给你续费。”

我看着她，我倾尽所有养大的女儿。

她有我的容貌，也有她父亲顾伟的骨子里的狠。

我犹豫着是否签字。

她脸上的耐心肉眼可见地消失了。

“妈，你又想闹什么？还想找记者胡说，说爸偷了你的剧本？爸马上要拿终身成就奖了，你想毁了他，也毁了我？”

“你看看你现在，头发白的像个老妖婆，谁会信一个疯子的话？”

“我真不懂，我爸那么成功，你怎么就见不得他好？”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

我写了一辈子悲剧，没想到自己成了最荒诞的那一个。

顾思思没耐心等了。

她抓住我的手，把笔硬塞进我手里，然后攥着我的手腕，在那堆文件上用力划拉。

她甩开我的手，好像碰了什么脏东西。

她把文件收好，又从包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

“哦，还有这个，医生交代的，也需要你签。”

她把纸展开，是《放弃抢救治疗协议书》。

“思思……”我喉咙里挤出声音，“你想让我死？”

她嗤笑一声，“妈，你说什么呢？这是体面。你难道想以后浑身插满管子躺着？我这是为你好。”

她等不及了。

等不及神经病的妈妈自然死亡，好名正言顺地拿到我的一切。

我闭上眼睛。

三十年的心血，三十年的付出，我养大的女儿，亲手递上了刀。

她见我不再挣扎，拿着签好的协议，满意地走了。

门关上了，世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