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穿着自己的裙子，笑容满面迎上来的女人，宋星晚脸色有些难看。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这条裙子，是她妈妈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张玉兰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下意识地看向身后的陆潇寒。

“是我让她穿的，她的衣服……”

“请把它脱下来，还给我好吗？”

陆潇寒眸色微沉，迈步上前，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星晚，只是一件衣服而已，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潇寒，这是我妈给我做的最后一件衣服，你不会不知道它对我的意义。”

宋星晚站在门口，眼底雾气浓郁。

两人对峙，谁也不肯相让。

张玉兰见状，连忙开始脱裙子，一边脱一边道歉，“对不起，宋小姐，我不知道这……”

她动作又急又快，一不小心，将裙子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宋小姐，我……”

张玉兰急急忙忙将裙子脱下来，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只剩下了个内衣和打底裤。

陆潇寒脸色阴沉，二话不说抄起沙发上的外套裹在张玉兰身上，另一只手扯过那件坏了的裙子扔给宋星晚，留下一句“简直不可理喻”就带着张玉兰上了楼。

裙子缺口明晃晃地落在眼前，忍了许久的眼泪，徐徐落下。

妈妈走的那几年，她每天只有抱着这件衣服才能入睡，陆潇寒明知道这件衣服对她究竟有多么重要……

“太太，您别生气，先生也是为了您好，这位张姐是他特意请来照顾您的保姆，那会下雨，她为了搬您在后院养的花，淋湿了，先生这才让她换上了您的衣裳。”

“我妈才不是保姆，你们是坏人。”

佣人的话刚说完，一个八岁的小男孩用力推开佣人，将手里的碗扔在了宋星晚的头上。

“你们在干什么？”陆潇寒的声音从楼梯口响起，不等佣人说话，陆文浩突然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陆潇寒快步走上前，满脸担忧，“怎么了？”

陆文浩指着宋星晚，“她欺负我……”

佣人愣住，刚想上前替宋星晚说话，陆潇寒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你心里有气，就出去撒干净再回来，跟一个小孩子置什么气？你孩子没了，就见不得别人有孩子吗？”

话落，他抱起陆文浩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陆潇寒！”

宋星晚很想质问他一句，这个孩子到底怎么没的，你不清楚吗？

温热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视线。

只要陆潇寒回头，他就能明白，被欺负的人究竟是谁！

可是他没有。

一次都没有！

宋星晚艰难地扶着沙发站定，望着逐渐走远的背影，心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他忽然想起之前她的手只破了点皮，陆潇寒都心疼得不得了。

原来，爱与不爱，竟然这么明显。

做了八年的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