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在野收回了手，爱涂不涂。

“她是我妻子。”

珠落不死心，接着追问。

“那之前呢，在山谷，那时候你们总没关系吧？”

那时候苏在野根本不在意。

他从战场上受过无数伤，有一次甚至被一名妖王用爪子从胸腔开膛到肚腹，是一名上神将他捡了回去，替他疗伤。

他怕珠落伤心，自打他上战场以来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伤势，也未曾讲伤口袒露在他眼前，他都是修养得差不多了才出现在他面前。

疗伤而已，为什么要在这上面在意男女大防，和命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可他现在看到碧楠时会无意识的回避和羞涩，也开始主动和其他人保持距离。

苏在野曾经喜欢珠落几百年之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姨，我喜欢她。”

珠落心中一突，眼眶逐渐泛红。

“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苏在野往后退了一步，惊疑的看着珠落，这话的意思……

下一秒，珠落肯定了他的想法。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你。”

她苦笑着表明心迹，“在你彻底消失在我的眼前后，我才明白我对你莫名的抗拒又不愿放手的矛盾情绪源于何处，是我的求而不得。”

“我欣喜于你对我的依赖和喜欢，也害怕面对自己不轨的心思，所以我伤害你、厌弃你，却又不想放你走。”

珠落站起来，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步步走到苏在野面前，低下头看他。

“阿野，我心悦你，想永生永世和你在一起。”

“是我错了，请战神大人宽宏大量，原谅本座。”

珠落放下了自己数千年的清高和冷傲，将自己贬入尘埃，只想求得面前心仪的人一丝心软，好叫他们回到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的模样。

苏在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推开了珠落，再次后退。

“小姨，你被蛇毒祸害得不清，还是回天界疗伤吧。”

意识到了苏在野的拒绝之意，蜂拥而至的后悔和绝望充斥着珠落的心脏。

怎么会这么疼呢，苏在野被她一次次恶语相向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吗？

曾经说过的话一句句浮现在珠落眼前，夹杂着苏在野伤心难过的脸一闪而过，这样的苦痛，也终于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你不信？”

“我们之间元神互换时，你能感应到我的心绪吧，我的每一次情动都是因为你。”

苏在野想到了他曾经感知到的东西，荒谬的笑了笑。

“难道不是因为小姨你和辞宋在一起吗？良宵美景，佳人在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珠落脸色一变，像是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我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他也配！”

“每一次他留宿在珠翠宫，我都是辟出了一个小结界让他在那里面待着，那些晚上……”

她脸色倏然变红，眼眸也不敢看他，声音轻到快要被风吹走：“我都在想你。”

“还有酒醉的那个晚上，我很清楚我在吻谁，是我太自我和胆怯，害怕被你看穿我脱轨的的心思，才骗你是我认错了人。”

“是我的错，让你遭遇了这么多的委屈，阿野，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用另外一种身份。”

苏在野没有应她，错开了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回身往帐篷外走，“小姨，你快回去吧，这是我的劫难，本也与你无关。”

与她无关？

珠落看着苏在野的背影，怎么会无关，怎么能无关，苏在野这个人都是她一手养大的，她决不允许他离开她。

自上次不欢而散后，苏在野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珠落，而战场上的形式也逐渐焦灼。

靠着对辞宋的毒的了解，他也算是找到了一线生机。

辞宋上次到底是受伤了，没有再施放魔气害人，苏在野也得来喘息的机会。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交战了，苏在野在城楼上看着下面如同炼狱一般的场面

曾将站在身边的将领没了一多半，苏父也沧桑了许多，已是满头白发。

而他的身边，也少了一个人。

碧楠，出现在对面北境大军里。

站在了辞宋身边。

她背叛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