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韩牧川和顾乾再也按捺不住。

房门被猛然踹开，顾瑶瑶正靠在床头和一个眼生的小太监说话，都被吓得浑身一抖。

见两个男人怒意冲天进门，顾瑶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

“牧川，太子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顾乾脸色阴沉：“你刚刚说，你要派人害闲云？”

顾瑶瑶眼眶一红：“太子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姐姐，方才只是在和宫人念话本。”

“说姐姐的名字也只是因为……因为我嫉妒牧川心里爱姐姐比爱我更深，所以没忍住过过嘴瘾……哥哥你们看，我一介孤女在宫中无依无靠，怎么使唤得动人帮我呢？”

顾瑶瑶的手边，确实摆着一本话本。

那小太监也不是个有本事的，偌大皇宫中连个小掌印官都没混上。

顾乾和韩牧川将信将疑。

顾瑶瑶见状捂住心口，脸色又苍白起来：“牧川，太子哥哥，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查，我的贴身宫人，还有我见过的那些人，哪个会帮我。”

她这幅模样，让二人想起当初她进宫时的场景，瑟瑟发抖的小姑娘站在所有人打量的视线下，连求助都不知道寻谁求助。

二人不由心软：“我们不是不信你，你别多想，你的性子做不出这样的事，我们都知道。”7

见他们二人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对她重又关切起来。

顾瑶瑶垂下眼，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得意。

……

哄睡顾瑶瑶后，韩牧川和顾乾才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他们走后，顾瑶瑶立刻睁眼，招手叫那一直没离开的小太监近前，这回没有说话，而是在对方手掌心写了几个字：若杀不了，假称她死了。

太监微一点头，开门出去，光明正大叫了侯府的小厮送他回到太后那，一副老实模样。

外边，二人在廊下并肩走了两步，韩牧川忽然道：“我请旨出征的批复下来了。”

顾乾沉默着，半晌才“嗯”一声。

算上顾闲云一起，他们三个算是从小一起长大，韩牧川和顾乾对彼此的了解也很深刻。

他们同时发觉，彼此都在意识到顾闲云可能会和“死亡”这个字眼挂钩时，心里都是翻滚难安。

现在，他们只想立刻真真切切看到她活着，才会安心。

韩牧川更懊恼一些。

他原本以为，闲云不会敢和亲。

北狄刚刚求娶之时，他被太后委以重任打探北狄的消息，十分了解这些蛮夷。

蛮夷只认强者，不通教化，对女人如同对奴仆娼妓……这些，他都仔仔细细说给了闲云听，吓得她连做了几夜噩梦，哭着问他能不能早些娶她。

可是为什么，她如今却不声不响去和亲了？

疑惑盘旋在心头，韩牧川心里却隐约有答案——

他和顾瑶瑶的事闲云恐怕知道了。

她那么爱他，眼里容不下沙子，一旦知道他和顾瑶瑶有染，死心赌气下和亲不是不可能。

顾乾听了他的推测，沉默了半晌。

最后道：“闲云性子太冲，磨一磨也是好事。”

话落，韩牧川猛然抬头，瞪向顾乾。

片刻，他退后一步，重重跪在地上，哑声道：“末将在此立誓，三年之内，必定接闲云公主回到大燕！”

“否则，宁愿断头在北疆战场！”

顾乾望着他坚毅神情，叹气点头：“好，你把闲云安全接回来吧，她吃够了苦，才知道要珍惜我们给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