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再次刺进我的心口，带起一连串猩红的血珠。

我的嘴角溢出鲜血，握着那柄几乎快要杀死我的剑，却突然有些想笑。

原来如此。

他们因我这张脸而接近我，却又厌恶，我长着这样一张脸。

仿若我长成这样，是对他们白月光的亵渎。

周围的仙子捂着唇看我，眼里俱是嘲讽的笑意。

“这妖物还真以为帝君喜欢她呢，谁不知我们帝君最是专情，几千年来也只爱霜华仙子一个。”

“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小妖，之前她一上九重天，我们便知她是帝君和战神大人无聊消遣的玩物，只有她还信以为真了。”

“如今巴巴的不肯还这护心内甲，怕是舍不得这九重天的好日子借此机会不肯走呢。”

嘲讽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在我耳边。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我深陷囫囵，成了所有人秘而不宣的笑柄。

我深吸一口气，死死抓住护心内甲的手指慢慢松开，麻木的开口。

“只要我脱下这内甲，帝君便放我走？”

东渊眸色森冷：“只怕你到时，还舍不得走。”

我轻笑一声，忍着屈辱于众目睽睽之下一点点解开内甲的系带。

东渊一愣，阴沉的看着我逐渐赤裸的身体。

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道柔软的声音。

“阿渊，你这是在做什么？”

东渊脸色微变，一把抽出还刺在我心口的长剑，向来冷淡的脸变得慌乱。

我的目光不可控制的望向来人,

可看清来人面孔的那一瞬，我霎时双瞳地震。

那里，正站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

而风昕正痴痴的跟在她身旁。

看着她的目光，比当初看我时炙热百倍。

“霜华，你怎么来了？”

东渊瞬间便忘记了一切，迫不及待的奔向门口。

就犹如从前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会丢下一切奔向我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奔向霜华的他更加急切，几乎压抑不住自己满心的情意。

他们二人围着霜华，俱是细致温柔的关心。

我狼狈的转过头，不愿细看这让我刺痛的一幕。

可风昕还是注意到了我，对我的狼狈和难堪视而不见，只是厌烦的开口：“她怎么还在这？”

“难不成还不死心，想赖在这九重天不成？”

他走过来，将霜华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我：“别痴心妄想了，还真以为我会喜欢你这种低贱的小妖？”

“当初和你结道侣契，也只是为了赢得霜华。”

“与你的接触，从头到尾都让我觉得恶心！你竟还敢赖在这九重天！”

我低头不语，仿若没听到这难听的话。

半晌，才低低的说了一句：“是吗？”

“既如此，那便请战神大人，送我离开这九重天吧。”

风昕冷笑一声：“你想走，没人拦你！在这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我抬起头，笑得平静：“战神大人莫不是忘了，我不过一低贱的三瓣藤妖。”

“一瓣真身给了帝君疗伤，一瓣真身于定情之时给了你，如今我已同凡人无异，又哪来的能力，自己离开这九重天呢？”

风昕一愣，目光微闪，明显是想了起来。

之前情到浓时，他说要与我交换信物，我便实实在在给了他一片真身。

可临死时我才得知，那片我珍之重之送给他的真身，只是被他随手当垃圾扔了出去，再寻不到踪迹。

果然，风昕嗤笑道：“那又如何？”

“你若真想走，从这诛仙台上跳下去一样能到凡间。”

我愣愣的看着他，几乎将唇咬出血来。

从诛仙台跳下去确实能到凡间。

可同样，也会殒命，甚至尸骨无存。

他以为我不知道，一脸憎恶的开口：“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表面要离开，不过是引起我们注意的手段？”

他轻易给我定了罪，看向我的目光越发冰冷不耐。

僵持间，他身后的霜华走了过来。

走的近了，我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异样感。

她的确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眉间多了一朵冰霜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