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到女主，他才感受到了爱，找到了家的温暖。

程禧将他从深渊泥潭救赎出来，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他们一相遇，沉寂的剧情迫不及待地朝着书中的走向飞奔而去。

眼前的这一幕，像极了写书者轻蔑地告诉我：

“不自量力。”

我坐在轮椅上，眼底已经没有了别的情绪，只剩下麻木和痛苦。

程禧终于推开了迟骋，笑着说：

“乖，你先回去，我过去几天再去看你。”

“别闹了，被我老公知道了，他会不开心的。”

我像一个卑微、可耻的偷窥者，躲在暗处看着属于他们的幸福，甚至卑劣地想，要是迟骋当初死在那一场车祸里就好了。

程禧转过身来，看到了我，她愣在了原地。

视线相撞，她的脸色一下子不自在起来，微微发白。

即便是已经心死，已经一遍又一遍地脱敏，告诉自己接受这一切。

可看到程禧眼睛的那一刻，我还是无法抑制住地流了泪。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就想逃。

可我腿伤没好，轮椅转动时不方便。

无助又狼狈的模样被看去，让我心底突然生出了莫大的难堪。

看到我的眼泪，程禧一下子慌了，她大步朝我走过来：

“述言，你腿怎么了？”

程禧站在我身前，目光凝聚在我身上，将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

最后，她看向我心脏位置的伤，声音微微哽咽：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不问还好。

一问，满心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我抬起头，对上她心痛又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场车祸，受伤的不止迟骋一个人。”

“你为了他丢下我离开的时候，不就已经想到会发生什么了吗？”

程禧听着我的话，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她原本模糊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全部清晰了起来。

看到迟骋出车祸时，她满脑子都是迟骋，只记得不能让他出事。

却忘记了，我伤得比迟骋还要重。

甚至如果不是我在危急关头打死方向盘，换成自己直直朝着护栏撞去，她和迟骋能不能毫发无伤都还难说。

程禧眼底溢满了眼泪和愧疚，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我。

可却又在我眼前生生止住，指尖不住地颤抖：

“你疼不疼？”

我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双手控制着轮椅慢慢后退，摇了摇头：

“不疼。”

察觉到我的抗拒和抵触，程禧突然就崩溃了，她不管不顾地就朝我扑过来：

“对不起，述言，是我的错，对不起。”

“迟骋那个时候伤到了头，我慌了神，只记得要救他了。”

“你别怪我，好不好？”

我扯了扯嘴角，避开了她的手，深吸一口气再一次问道：

“手术室里，明明护士已经告诉你受伤的是我，你为什么还是要把所有人调走？”

“为什么不愿意来看我一眼？”

程禧摇着头，听到我的质问，她愣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时迟骋昏迷不醒，我太害怕他出事了。”

“你受的是外伤，即便没有我，其他医生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口口声声，句句不离迟骋。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胸口里北风啸啸，好像要下一辈子的雪。

长久的失望、痛苦，濒死的绝望和恐惧像潮水一般在心中汹涌起伏，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强烈的不甘和极度的痛楚。

哑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和迟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