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她毫不犹豫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病房外，她对他的一切了然于心。

车窗外程禧跪在迟骋面前痛哭那一幕，至今依旧是我的梦魇，压抑得我每夜都无法安睡。

只能靠着一把又一把的止痛药，才能让我睡上一小会儿。

我盯着程禧的眼睛，像等待宣判死刑的罪人，只等心口上的那一把利剑落下。

是生是死，只等她一锤定音。

程禧侧开了头，她不敢看我的眼睛，只是不停地抹去脸上的泪i。

我也不说话，就这样等着她的回答。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我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终于哑声说道：

“去年，你去市里参加舞蹈培训，我下夜班，遇到了受伤的迟骋。”

“我救了他。”

程禧的声音微微发颤，细微颤抖的声音一字字重重地打在了我心脏上。

疼，却又带着走到绝处的释然。

原来早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剧情已经按照它的发展，把他们牢牢绑在了一起。

无法反抗、无力阻拦。

甚至就连我的枕边人，也将我蒙在鼓里，瞒得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这一场意外发生的车祸，我甚至都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还活在幸福的假象里。

我想笑，可刚一牵动脸部肌肉，喉咙处就刀割般的疼。

脑海里，是程禧缩在我怀里，信誓旦旦的模样：

“不管什么破书烂剧情，我爱的，只有你。”

我看着她的脸，心底一阵发寒。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我死死弯着腰，强忍心脏传来的疼痛。

最后只从喉间溢出了一声痛苦到极致、绝望到至极的哭音。

程禧慌了神，她瞪大了双眼，羞怒、恐慌，惊恐在她眼底蔓延。

她终于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红着眼眶就要来扶我：

“述言，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瞒你......”

“你别吓我，求求你别吓我好不好？”

我再也忍耐不住，用尽全力一把推开了她：

“滚开！别碰我！”

程禧不防，重重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跌倒在地上，满眼的不知所措。

一直跨坐在机车上的迟骋瞬间阴沉着脸，他大步走过来，直直踹翻了我的轮椅。

迟骋猛地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眼底满是狠厉：

“敢对程禧动手，姓孟的，你是不是想死！”

他用了大力，我挣扎不开，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快要窒息而死。

摔倒在地的程禧回过神来，她连滚带爬地扑过来，用力扯开了迟骋手：

“你疯了是不是！”

新鲜空气终于挤进肺里，我蜷缩在地上，拼命呼吸着，不停地呛咳出声。

迟骋偏开了脸，目光狠厉地盯着我：

“孟述言，不想死的，以后离程禧远一点！”

身上的伤口微微撕裂，疼得我脸色发白。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流进眼里，火辣辣的疼。

我想爬起来，可无论怎么用力，还是徒劳的跌倒在地无力和痛苦席卷全身，我自暴自弃地瘫倒在地上，眼中满是自我厌弃和死寂。

程禧不再于和迟骋纠缠，她蹲在我身边，伸出手想要扶我起来。

我愣愣地盯着天空，直到双眼发涩，也没有再多看她一眼。

“程禧，我们离婚。”

程禧一边哭一边摇头：

“不，我不同意离婚。”

“孟述言，你不应该什么解释都不听就把我们的感情判了死刑。”

“你不能这样轻易地和我提离婚！”

我神色漠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气顺着小腿向上蔓延，深入骨髓地疼。

见我无动于衷，程禧眼底满是慌乱：

“我和他断了，彻底断了好不好？”

她拿出手机，当着我的面删掉了迟骋的联系方式。

又打开相册，把他们一起拍的照片一张张删掉。

每点开一张照片，她的指尖都要停留许久，眼底满是不舍。

可最终，还是狠心点了一键删除。

迟骋红了眼眶，一把拽住程禧的胳膊，难以置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