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扎西桑杰开口，才打断秦云霜的注视。

“白玛在忙，我来帮她拿曲谱。”

秦云霜赶紧收回目光，点了点头，把曲谱给他，却还是忍不住询问。

“你不是说藏袍不方便，今天这是……”

扎西桑杰抿了抿唇，淡淡道：“白玛请我为他亡夫诵经。”

他话语如常，却给了秦云霜深重一击。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扎西桑杰，想到之前请他为自己生病住院的父亲祈福。

只得到他义正辞严的拒绝：“我已经离开寺院，现在是军人，只会保家卫国，不会诵经祈福。”

当时她虽无奈，却也明白他身为军人这样做，大概影响不好。

可现在……

秦云霜听着他平淡的话语，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难受得喘不过气。

原来不是不会，也不是不能，只是她不配而已。

秦云霜攥紧了手，才压下那股心痛，勉强挤出一丝笑：“原来是这样……”

她看着面前的扎西桑杰，日落余晖在他身后一点点沉寂，衬得眼眸更加锋利。

秦云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穿藏袍，很好看。”

扎西桑杰愣了下，眸中闪过什么，没说话。

秦云霜早习惯他的沉默，只说：“曲谱劳烦你转交，我回去……”

话没说完，扎西桑杰就打断：“明早还有一场祈福，你可以来观礼。”

秦云霜愣了一下，有些疑惑：“这是，邀请吗？”

扎西桑杰点点头。

秦云霜看着他的承认，心中一颤，只觉惊奇。

她追了这么多年，只有她主动追着扎西桑杰跑，从没收到过他的主动邀请。

这次怎么……

正想着，就听他低沉声音补充道：“白玛希望你能来。”

此话一出，秦云霜的心沉了下去。

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那股悸动有些可笑。

原来是因为白玛想要她去，扎西桑杰才主动邀请的……

秦云霜心中酸软，看着他淡然的目光，还是点了点头。

“好，我会去的。”

毕竟，还剩半个月，她就要离开了。

就让她放纵一下，再多看他一会吧……

秦云霜眷恋不舍地看着扎西桑杰驾马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能移开目光。

第二天，红墙寺院里。

秦云霜刚踏进佛殿，就望着扎西桑杰的身影入了神。

庄严肃穆佛殿中，他一身赭红藏袍，轻捻佛珠，垂眸诵经，圣洁得仿佛神明。

秦云霜看着，就挪不开视线，直到仪式结束才回神。

能在离开前见到他穿藏袍诵经，也算没有遗憾。

秦云霜轻笑了声，攥紧了手上的腰带，走向扎西桑杰。

她还是决定把腰带送给扎西桑杰，就当有始有终吧。

不求常常穿戴，只想他穿藏袍时能想起——哪怕只有一次，她也值得。

“扎西桑杰，我有东西要……”

话刚开口，就被走来的白玛打断。

“今天新年，大家都留下来一起过年吧！”

秦云霜怔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的腰带。

华丽繁复，织法独特，最重要的是，和扎西桑杰腰间的那条，一模一样。

在藏区，只有夫妻，才会系一样的腰带。

秦云霜呼吸一滞，心痛得仿佛刀割。

原来，他们已经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了……

她正想离开，忽然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张开手扑向扎西桑杰和白玛。

用藏语喊他们：“阿爸，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