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两人具是一愣。

白景淮脸色瞬间苍白，林芷凝回头，脸上的厌恶毫无遮掩：“王爷，慎言。”

沈云霁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王妃不要忘了。”

林芷凝半句话都不想与他多说，扶着白景淮径直离开。

等他们走后，沈云霁抚上心口，感受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脸色煞白。

入夜，沈云霁坐在床边，点了一支红烛。

但等到烛火燃尽，他也没等来林芷凝。

这是第一次，林芷凝没有赴他的约。

大约是因为这是军营，她认为不用再听他的命令。

叹息一声，沈云霁缓缓起身。

……

林芷凝从改为议事厅回到书房，看见坐在榻上的沈云霁不由一愣，随即狠狠皱眉。

战事的不顺让她口出恶言：“王爷这般作态，和南风楼的小倌有什么区别。”

沈云霁一愣，只觉得心脏像破开大洞，寒风呼啸着朝里涌入。

林芷凝还在训责：“此刻前线战况不明，王爷身负督军之责，却执念于儿女情长，不如像白景淮那样做些实事！”

沈云霁攥紧手，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解释。

林芷凝的毒，只要过了今夜就不会再复发，他也没必要再解释。

沈云霁只是解开衣带，缓缓起身。

肌肤胜雪，黑发如墨。

他哑声开口：“三月之约作废，过了今夜，本王便算你完成约定。”5

泠然的空气攀爬上每一寸肌肤，激起战栗，沈云霁上前一步，轻轻将林芷凝拥进怀里。

他轻轻闭上眼，将林芷凝的手往自己腰间带，尾音带着颤：“给我。”

林芷凝呼吸陡然一沉，下一刻，沈云霁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便倒在了榻上。

黑夜如同薄被覆盖两人，床榻间陡燃无尽烈火。

辗转噬咬，沈云霁放肆至极，胸腔处却骤然传来尖锐刺骨的痛。

这一次，沈云霁没能压制的住，鲜血瞬间溢出嘴角。

他猛然顿住，将那股腥甜狠狠咽下，将头埋进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

就在林芷凝穿戴整齐时，沈云霁突然叫住她：“芷凝。”

她回头，脸上仍是冷冰冰的厌恶。

沈云霁慢慢坐起身，一双眼看了她很久，才轻轻开口：“将军，万事小心。”

林芷凝眉心拧起，不知道沈云霁又是什么心思？

她不愿去多想，转身就要走。

打开书房门时，沈云霁郑重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林将军，中原便托付给你了。”

她脚步一顿。

听见沈云霁又说：“中原的万千黎民百姓也托付给你了。”

林芷凝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

但她随即迈开脚，大步离开。

直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沈云霁才猛然趴向床头，吐出一口血来！

再醒来时。

沈云霁睁眼便瞧见莲生坐在床边。

他张了张嘴，嗓音暗哑：“你怎么在这里？”

莲生对上他不甚清明的眼，哑声开口：“你的酒忘在了寺里，你说过，你一定要喝完它。”

“是吗？”沈云霁撑着床沿想要起身，又是一阵猛地咳嗽，身形不稳。

这一次，莲生伸手扶住了他。

只为一人，跋涉千山。

出家人本该看破红尘与生死，可听闻沈云霁随军出征，她却瞬间乱了心神。

佛渡世人，却难以自渡。

莲生攥紧佛珠：“沈云霁，你快死了。”

沈云霁咳出喉间血，却是露出一个轻松笑容：“这不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

莲生沉默半响，无法压制声音中的沙哑：“我后悔帮你渡毒了。”

沈云霁诧异无比，声音淡然却坚定：“莲生，中原可以没有毓王，却不能没有大将军。”

三日后，林芷凝正式率军出击。

沈云霁留守庆城，临行前。

沈云霁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本王赠与林将军的出征之礼。”

林芷凝猛然抬头，眸色凌厉：“王爷这是何意。”

沈云霁静静的看着她，将和离书往前递了递。

“本王以此书，祝将军大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