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的香水是顾晏城最常用的雨后雪松。

乔倾呆呆地靠在他的怀里，脑袋里的弦已经飞到了九天之外。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和顾晏城这么接近。

男人的胸腔震动了两下，是顾晏城在笑。

“怎么这么大了走路还不看路呢？”

乔倾找回神智，一把把顾晏城推开了。

尽管她竭力稳住脸上的表情，但是泛红的耳尖仍诚实地出卖了她的羞涩。

顾晏城突然心情很好。

乔倾有点结结巴巴地开口：“谢、谢谢哥哥，我先回去了。”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左看右看，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逃走的背影甚至有点惊慌失措。

顾晏城又笑了。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顾晏城垂眸看了一下，是几个朋友叫他去一家新开的会所。

顾晏城低头回了个“好”。

雪溪会所。

顾晏城脱下风衣，手上就被塞了一杯酒。

一个叫贺鸣的男人带头起哄：“我们顾总也有大驾光临的一天，必须喝一杯！”

“就是说，晏城你又没结婚，怎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顾晏城仰头把酒喝了，又抬手松了松领带。

微黄的灯光下，喉结上下滚动，看起来格外***。

包厢内一个女服务生眼睛亮了亮，然后凑了过来：“帅哥，留个微信？”

顾晏城摇了摇头。

服务生就叹了口气出去了。

贺鸣暧昧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不喜欢吗？”

顾晏城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把衬衫挽到手肘：“你们正经点。”

有人在旁边打趣：“老贺你别闹了，晏城怎么可能喜欢那么小的女孩，那成什么了？”

顾晏城手一顿。

十分不合时宜的，他想起了乔倾。

现在他还记得乔倾第一天到顾家的样子。

推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眼睛低垂，睫毛不断地颤抖，细白的手指局促地攥着校服裙的裙摆，小声地叫他“哥哥”。

或许就是因为他第一次见到乔倾就是那个小女孩的样子。

所以即使后来清楚地察觉到她眼神逐渐变质，也只当那是小女孩对于成年人的依赖。

他记得乔倾大学里第一次拿到奖学金开心地向他邀功时微红的脸蛋；

他记得乔倾亲手做了小蛋糕放在他书桌上躲闪的眼神；

他记得乔倾得知他和白以晴在一起时破碎的泪眼。

……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乔倾已经一手一脚地在他心里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顾晏城又端起一杯酒，放在一旁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屏幕短暂地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贺鸣却眼尖地看清了锁屏上的照片——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长长的头发在风里飞舞、

他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晏城，你有女朋友了？”

顾晏城抿了口酒，笑了：“那是我妹妹。”

一堆等着看热闹的人失望地切了一声。

顾晏城又按亮了手机，手指虚虚在乔倾的背影上划过。

……

君庭酒店。

乔倾按着抽痛得越发厉害的胃，暗笑自己真的是自虐。

明明胃那么痛，还幼稚地跑去吃那么辣的菜。

虽然膈应了一下顾晏城，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

她不由得心想：顾晏城真的是太讨厌了。

推开酒店的门，俞朵在趴在床上刷手机。

一见她进来，就跳着过来，把手机屏幕冲着她，大声说道。

“乔倾，你哥哥没结婚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