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警察来了点意思，坐直了身子看着我，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人。

二人的眼神里闪现出和审案子不一样的光芒。

他们转头商量了一会儿才朝着我问道：“你能保证你说的话都属实？”

我面色凝重，盯着他们许久，不知道我现在到底还能信任谁。

“如果能给我从宽处理，我就能保证。”

我想，我最起码能得到点什么东西，哪怕是不被拘留也可以。

“你先说，看你说出来的事情的大小才能决定，你现在要搞清楚，是你犯事了，你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坐在左侧有些年老的警察，虽容貌衰老，可威严不减。

我再次在他们身上巡视了一番，我知道，眼下我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

“那个人，是当红明星，黎浩气。”

我缓缓的说着，语气里没有一丝起伏。

但脑海里全是那两晚上被折磨的样子。

显然，我这一句话一说出口，为首的两位警察都震惊了一番。

但他们除此之外倒是没有更多的情绪，只是依旧对着我问：

“什么时候的事情？这段关系持续了多久？都发生了什么？”

我回想了一番，想着既然事已至此，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了。

“一周前，是别人推荐来的，具体是谁推荐的，我也不知道。”

“也就发生过两次关系。”

“这个，也要说吗？”

对于那两晚的回忆，我不想再多提。

提一次就会让我痛苦一次，屈辱跟恶心就会再次浮上心头。

“你都敢干这行，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坐在一旁年轻的警察朝着我说。

那一瞬间，我浑身如同掉入了冰窖一般。

是啊，明明这样的事情是我自己乐意的，我又立什么牌坊。

“小陈！”

年老警察的一声呵斥，让我回过了神，也让那年轻的警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

“抱歉，你接着说。”

我闻言，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是啊，他们高高在上，自然不懂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一般像这种出手大方的人，都会有奇怪的癖好，黎浩气也不例外，而我，是这个会所里最会这些事情的人，所以老板才让我去接待他。”

年老的警察只是皱着眉看了看我，随后又问：“癖好，是什么癖好？”

我握紧了手，咬着牙说：“虐待人，用皮带，或者让人跪在地上，然后发泄。”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可警察却根本不想放过我，甚至还想从我的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你的意思是黎浩气虐待你是吗？有证据吗？”

毫无人性的审讯让我窒息，年轻警察刚刚说的话萦绕在我的耳边，我觉得我快要待不下去了。

“是，他虐待我。”

“有证据吗？”年老的警官再一次问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用左腿蹭着右腿，将裤子撸了起来。

然后朝着他们说道：“我身上的伤疤就是证据，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可以去看会所里的监控，第二天早上我应该是被人抬出来的。”

“什么叫应该？是你那晚失去了意识？”年老的警察盯着我的眼睛问。

“嗯。”我不敢抬头，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犀利的眼神。

“怎么失去的？失去意识前，你还记得你干什么了吗？”

“不记得了。”

“第二次怎么和黎浩气联系上的。”

“也是老板让我去的。”

“手机上的收款信息是怎么回事？”

“老板说让我当场找他要钱，我的出台费是八千，黎浩气只给了我六千。”

说到这儿，年老的警察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一字一句的朝我问道：“你的意思是黎浩气少给了你两千，那你现在招供他是不是也因为他少给你两千，所以你怀恨在心？”

我沉默了，老警察果然是老警察，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我不是。”

显然，我撒谎了。

此刻的我在想什么呢？

大概是想维护一下我心中那为数不多的自尊罢了。

之后的询问里，我怎么都不肯再多说一句了。

不过想来警方的信息也掌握的差不多了，只见那年老的警察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交代了什么，不过一会儿就有一位女警带我去了卫生间，将我身上的伤拍了照片。

许是我身上的伤实在骇人，就连那女警都流露出了同情的眼神。

再之后那位女警就让我交了罚款，在笔录上签字后，就让我出去了。

而我至今都记得，那位女警在出门后跟我说：“如果以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们。”

让我没想到的是，也就是这句话，救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