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的说着，江成豪愣在原地，牙齿紧紧的咬着，满脸的不可置信，过了好长一会才舒了一口气。

“小柔遇见像你一样的渣男，被家暴致死！”

小雨义愤填膺的说着，正要抓着他的领子一泄心头之恨。

“什么？我…我怎么了？”

江成豪后退了半步，疑惑的看着我们两个。

“还在装是吧，之前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拉着人小姑娘去陪酒，有事没事的还打人家，现在听到人不在了觉得跟自己没关系了，为什么就非要欺负人家啊……”

小雨越说越激动，仿佛她成了那个说要带着小柔走向新世界的人。

“你们搞错了吧，从一开始我对小柔就是很认真的，小柔也跟我讲过她的身世，所以我也想着我要好好的爱她，她说不想离我太远就也找了那个工作，她也总是大把大把的给我钱花，不管我怎么说，她也总是那样，而且小柔……”

江成豪一脸震惊，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大声的辩解着。

在江成豪的故事里，我们听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小柔。

那天是雨姐的生日，我们都知道她有钱，一下子开了好几瓶黑桃A，KTV一多半的男侍应都来了。

除了雨姐偶尔带来的那个思思，还来了一个小姑娘，穿着一个白裙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缩在角落，显得有些局促，我看到她就想到了自己刚来这个城市的样子。

“哎，你好，第一次来这里吗？”

我拿了一罐啤酒坐在她旁边，她往后一缩，像是被烫了一下，然后扭过头带着礼貌的笑朝着我点了点头。

“哎，你长得好像那个……”

“嗯，刘昊然，他们都这么说。”

我表露出一丝无奈，有时候太像一个明星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呃，不是，像王宝强。”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她却突然扑哧一笑，像个作弄成功的小孩子，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环境里，她的出现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你好，我叫江成豪。”

“嗯，你叫我小柔就好。”

趁着雨姐他们在包厢里欢唱我拉着小柔悄悄的从后门溜出去，小柔红着脸低着头跟着后面，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十七岁，刚刚拉着心爱的姑娘从教室里逃离出来。

我和小柔绕着湖边一圈一圈的走着，月亮沉在了湖底，荡起了层层的涟漪，像是刚刚被打捞上来一样，发散出来的光芒把小柔也映的光彩夺目的，我看着她，下意识的就把她揽在怀里，她也意外的没有躲开。

我们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就在一起了。

从那天之后小柔就三天两头的往我这里跑，因为我工作的性质，所以难免跟其他的女生也有所接触，每次被小柔看见之后她总要闹脾气，觉得我可能对她也是随便玩玩而已，我明白她的顾虑，平时也好声好气的哄了不少次，我想着等攒够了钱就换一个工作，但是小柔似乎有些急不可耐，甚至没过几天就到KTV应聘了，我阻拦了好久还是被她一句“我也想为我们的未来努力”给拦住了。

想着就在我跟前，我有事也有个照应，看着小柔坚持，我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刚开始小柔还是那个乖巧可人的样子，有时候在店里遇到也会笑嘻嘻的给我个零食。领班的红姐知道我跟小柔的关系，给她安排的客人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下了班之后我会带着小柔在后街的大排档吃麻辣烫，然后手拉着手在外面晃悠两圈，如果时间还早我就送她回宿舍。

本来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平淡安稳的持续下去，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小柔有些奇怪。

有那么几次我回到出租屋到发现小柔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胳膊上和腿上都是新鲜的淤青和红肿，枕头也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我以为她遭遇了什么不测，吵着嚷着说要报警才被小柔给阻拦了下来。

她擦干了眼泪，一脸平静的跟我说起她的故事，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等她讲完，满脸泪水的换成了我。

从那以后我就更加的卖力，冷涩的酒一瓶瓶的灌入胃里，看着周围欢闹的人，有的人喝了酒，眼睛闪亮的说着温柔和爱，有的人喝了酒，吐出的都是不堪和泪。

我不知道是不是跟小柔相熟了以后她好像变得更加的自然，以前那个楚楚可怜的样子也不复存在，我们见面的时候她似乎情绪也不太好，经常因为一点点小事就要跟我发脾气。

我刚开始以为她回忆到了以前的那些事有些不安，试着去理解她，包容她，可是有时候在大街上因为一点点琐事就大发雷霆，歇斯底里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哭喊着一边流着泪，每次到这种时候我总是有些手足无措，总要反反复复的道歉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我试过带着小柔去看看心理医生，但是等她过了那阵子之后就又变成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自己也全然忘记，揽着我的胳膊说要吃糖葫芦。

在我们狭小的出租屋里，因为我没换拖鞋或者凳子摆放的不对都能引发一场战争，小柔有时候也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用眼睛从上到下的打量我，从牙缝里挤出伤人的词汇。

“江成豪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长的有多帅吧，干你们这种工作可就不是卖脸的吗？”

“江成豪，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住啊，为什么我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能不能把你手机上的那些女的都给删了，每天不就是喝点酒吗，哪有那么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