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渣体质，我恨极了这个词，但是不可否认，它真的存在。

我那瓷娃娃般的小学妹，就是这样的女孩。

特别是听完了局里两个渣男的描述，结合学妹之前一些事。

我不得不感叹，学妹，太能吸渣了。

当我和朋友们在酒吧门口道了别，夏日里凉丝丝的晚风拂面而来，微微的醉意也缓和了不少，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以往那些暧昧的霓虹早已换成了清冷的LED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拉扯着一个甩不掉的梦魇。

“思思姐，生日快乐。”

随着手机的震动，拿起手机发现一个叫小柔的人给我发了一消息。

我看着她的猫咪头像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来小柔是谁，之前在大学参加话剧社的时候总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学妹喜欢跟在我后面，每天思思姐长思思姐短的，有事没事的还送点奶茶零食什么的，加上本来话剧社都是一堆大老爷们，所以小柔加入社团没几天就跟我们打成一片。

因为长得像个瓷娃娃，人也活泼好动的，每次笑得时候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线，温顺得像一只懒洋洋的大橘，那阵子几乎所有的主角都是小柔，甚至也有别的院系的学生来看我们排练，本来就没多大的排练室挤得满满当当的，小柔站在舞台的中央光芒万丈像是耶稣基督怀里的那只白羊。

想到小柔坐在我旁边用手捧着脸的样子，忍不住的嘴角上翘。

在等车的间隙我给她打了个语音，离她发消息才过了半个小时，却迟迟没有回应，回到家里恶毒老板让我临时改个PPT，就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时间一晃过了三个月，在一个浸满阳光的星期天，大早上的就被群里的消息给震醒了。

话剧社的群自从我离开那座城市之后就没再发过消息，隔了三四年头一次这么热闹，正当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了姑奶奶的清梦，看到的第一条消息我就睡不着了。

“还记得之前一直跟着我们后面的那个姑娘吗？”

“小柔？”

“嗯嗯，对对对，她死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群里的消息也慢慢变得模糊。

“思思姐，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节哀。”

最早发消息的那个人叫李涛，毕了业就去当了警察，之前听说跟了一个十几年的老刑警，每天起早贪黑的，大大小小的案子也破了不少。

“思思姐，小柔走了我们心里都难过，那时候你跟她的关系最好，想着这事得让你早点知道。”

李涛发了语音，点开之后是他疲惫的声音，还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

我坐直了身子，阳光透过窗户毫不吝啬的铺了进来，整个人也感觉暖洋洋的。

“小柔怎么死的？”

“思思姐，不是我不想说，我们警局有规定，现在案子还没破，我…”

“李涛！”

“哎，故意伤害，发现的时候身上都是淤青，像是…”

“像什么？”

“虐待。”

轰得一声，我的心里像是有一座巨大的建筑坍塌下来，溅起了汹涌的烟尘，遮天蔽日。我和小柔的那些回忆碎片慢慢闪回，最后在我的眼前凝成一张稚气的脸，笑盈盈的看着我。

小柔是个可怜的姑娘，生活的苦难也总是能够准确无误的找到最悲惨的人，好让他们衍生出绝望，在苦痛中哀嚎。

可小柔不是这样的人。

第一次见到小柔我就知道了。

那时我们话剧社在学校后面的小公园要拍一个短视频，中间有一段女主角落水男主角挺身而出的戏，虽然正值夏日，可公园的湖水还是有点凉，那姑娘站在岸边犹豫了好一会也没敢下去，我劝了好半天最后换回来一句你怎么不去。

我暴脾气一上来也顾不上自己来了姨妈，脱了短袖就要往下跳。

这时候旁边的凉亭里走过来一个穿着米黄色长裙的姑娘，肤色白皙，面容精致，像是个从画里走出来的洋娃娃。

她说她叫小柔，也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比我们第一届，想报名参加话剧社却正好遇见我们外出，听着学长的指示到了这正好看见了这一幕便自告奋勇的说要试试。

那一个下午小柔前前后后跳了五次水，尽管自己浑身湿透，在阳光下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还是会扭过头笑着说：“思思姐，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次。”

晚上话剧聚餐去了自助烤肉，小柔坐在我们中间忙前忙后的俨然一幅家长的样子，等到我们酒足饭饱之后才露出了满意的笑。我看着小柔的懂事乖巧的样子也衍生出一股保护欲，加上下午她帮我解了围便也大手一挥的同意她加入了话剧社。

小柔高兴得举起手围着我转圈，袖子滑落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疤，甚至有些淤青像是最近才有的，我拉着她的手一脸震惊，小柔支支吾吾了好久才说是自己弄的。

我把其他人支走，和小柔去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坐在湖边喝了起来。

月光撒在湖面上映出粼粼的倒影，不知名的夏虫在近处声嘶力竭的叫着，我仰头喝了一罐啤酒，微风吹起小柔的刘海，眼神呆呆的跟我说起了她的故事。

小柔的妈妈是被拐卖到小柔父亲的村落的，父亲花了八百块买了小柔的母亲，第二年就有了小柔。

在小柔的记忆中，父亲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妈妈，八岁那年妈妈趁着月色想要带着自己逃跑，还没跑出八里地就被村里的人追了回来。小柔那晚被锁在了屋里，妈妈被父亲绑在院子里打了一整夜，后来在床上躺了十几天便咽了气。

从此挨打的人就变成了小柔，父亲喝了酒隔三差五的就赏小柔一顿皮带，可能是因为没有做饭，也可能是因为她和妈妈长得太像。

后来附近的村民怕小柔被父亲打死便闹到了村长那，村长就把小柔接到了自己的家里，供她吃穿还让她上学。就在小柔觉得生活慢慢变好的时候，在十七岁的一个雨夜，她被酒后的村长性侵了。

村长怕小柔声张，便给了她一笔钱供她读了大学，小柔考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