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浅婼出来的时候，程晏秋又候在那条小路上。

之前说圆了房不过是谎话，现在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程浅婼满脸都是遮不住的春色，眼波如烟一般带着媚意，走路的姿势也不那么自然。

程晏秋一看到眼眶就红了，大步走上前来质问她：“你是不是对我夫君使什么狐媚子了？！今天你也是故意去湖边的吧？生怕他认不出来你？！”

程浅婼疑惑地皱起眉，不懂她在激动什么：“嫡姐，你在说什么？我没明白……”

明明就是程晏秋自己三番两次将她推向“褚晟”，为什么又要这般？怎么她听话也是错？

程晏秋冷哼了一声，忽然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程浅婼被打得头偏向了一边，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程晏秋。

还没开口，程晏秋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盘算，你自己嫁的人不行，就想勾搭我丈夫？我告诉你，做梦！”

“你不过就是一个替我圆房的庶女，你以为你到世子面前晃荡几圈，他就能多看你一眼？也不照照镜子！”

“你就跟你那洗脚婢出身的姨娘一个德性，天生只会勾搭有妇之夫的贱种！

程浅婼原本没什么反应，反正被骂习惯了。

可是听到她辱骂自己的生母，程浅婼心头立时窜起一股怒火，她冷下脸说：“若不是嫡姐用姨娘性命要挟，我也不能上了世子的床榻。”

“你！”程晏秋被刺痛，立刻瞪大了眼。

程浅婼打断她，继续说：“嫡姐身份是尊贵，可你现在的荣华都是我这卑贱的庶女和你最看不起的姨娘为你换来的，若是这事捅出去，难道嫡姐还能做这个风光无限的世子夫人么？”

说着，她拨了一下头发，恰好露出一截白颈上星星点点的吻痕。

成功看到程晏秋被刺痛的眼神，程浅婼勾了勾唇，说：“更何况，若姐夫真心爱你，又岂会被旁人几个眼神、几句话就勾走？”

这句话也是在暗讽她们的尚书父亲也并没有那么爱正房夫人。

“与其责怪另一个女人是狐狸精，不如责问你的丈夫为什么不爱你。”

程晏秋没想到这个自己从没看在眼里的软弱庶妹，居然敢这样顶嘴。

说的话还句句戳中她心里最在意的地方。

简直该死！

“你敢顶嘴？我看你是不想再见到你姨娘了！”程晏秋恶狠狠地咬牙，扬起手又想给她一巴掌。

程浅婼退开一步，垂眸语气淡淡地说：“嫡姐，你不敢动我姨娘的，不是吗？”

“不仅如此，你还得保证我姨娘衣食无忧、无病无痛……至少，在孩子出世前。”她说着，将手覆上小腹，抬眼朝程晏秋笑了笑。

这个笑落在程晏秋眼里完全就是挑衅，她气得肺都要炸了，两手攥得死紧，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按她程晏秋的气性，这口恶气她能此刻出了，就绝不会留到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