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完成之后，他又抱了她一会，沉声说道:“记住今日的事情，乖乖的听话，待会儿孤让人送你回去。”

“有时间孤就去府上看你，记住孤说的话，你父亲和你兄长就都能平平安安的。”

表面上是安慰，其实仍是威胁。

卫嘉因心底有口气一直提着，反复压抑，想着言让临走前让她等他，那五彩绳最终不知道起作用了没有，又想起还在大牢里的父亲，受了酷刑，不得不委屈求全来求面前这个人。

她好恨啊，她和言让再也没有可能了，她还要强颜欢喜的同拆散他们的人曲意相逢。

唇边落下一吻，她看向面前骤然放大的面庞，黑白分明的瞳孔颜色愈深，眼角下的痣交辉相映，清冽冽的，愈发感到高深莫测，她甚至能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好看吗？”

赵远霁以为她是被自己的容颜吸引而看呆了，胸膛前传来闷闷的笑意，对卫嘉因这副乖巧可人的模样感到满意，将人揽在怀里，感受隔着的春衫传来的她的温度。

“回去吧，等孤处理完了政务就去看你。”

卫嘉因被送回卫府时，卫父已经被送回来了。

卫父受了些伤，审讯的人到底没下狠手，不轻不重的“拷打”了几次，那些掺着血的衣裳甚至不是卫父的，有关的威胁和恐吓都是赵远霁指使手下做的，卫父可以说是毫发无伤。

因着在里面几日，卫父眼窝深陷，身形佝偻，拿着东西的手也拿不稳，吃东西也吃的不多，看着卫嘉因时也难免叹息。

“嘉因啊，是为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只是那人是太子，为父怕是难以为你讨回公道了。”

太子，那是顶顶的尊贵，你有罪没罪，只不过是他的一句话罢了。

他想让你活，你就能活，他不想让你活，便有无数种法子能折磨你。

“父亲，我知道的。”

卫嘉因早已准备好面对事实，看见父母投向自己的目光，她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我想过了，和言让的事情肯定是不成了……我也不想耽误他的前途，是我有愧于言让在先，这亲事，近日就退了吧。”

“他是个顶好的人，没必要为了我这种人白白葬送了前途，太子看在言让是他伴读的面子上，应该不会迁怒于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指甲扣进掌心的痛都察觉不出来，心上的钝痛早就超越了身上的痛，如果言让在面前，她还能在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顿。

如今是不可能了。

“父亲，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卫父上门退亲时，言首辅连连摸着胡子摇头叹息，说两家亲事虽是结不成了，日后有了困难还是能相助的。

能做到首辅的位置，言首辅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早就隐约听闻了卫嘉因和太子之间的纠葛，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这门亲事就结不成了。

日后若是卫府有难，他定当会全力相助的。

只盼言让不要太怪他这个做父亲的。

第二十五章 他的计谋

廊下掠过长风，树影婆娑，石桌上摆着各色的糕点茶果，一应俱全，金丝笼里的鸟儿歪着头，正盯着坐在石凳上的人，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已是卫嘉因同言让退亲之后的第十几日。

她尚且还处于恍惚之中，上次和言让在此处分别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这份亲事竟然已退，她还坐在这里赏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