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余鸣用手轻轻的为长生关上那只挣的大大的眼睛，整理着那用稻草捆扎好的半条胳膊，当一颗长长的铁钉钉进棺木时，长生也就离开了，可院子里瘦弱的来福却焦躁不安，天一入冬，它便一不耐烦，谁能释然那寒风吹着塑料布透进来的一股股似刀滑的疼。但屋里的锣鼓喧天却掩盖来它的不悦，来福只能蜷缩着靠近屋里一点。旁边小山包上耷拉的几棵不知名的树现在都被薅的光秃秃的，二月底本是春意盎然，余光这时候在山包下躺着，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哼着小曲儿。家里刘氏挺着个大肚子去打开那能看着人影的缸，用脚踢了踢，做在那里，大口骂着，“到了八辈子的霉了，嫁给了余光你”，到了半夜，家里就刘氏一个人，刘光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肚子却隐隐作疼，却怎么喊都叫不答应。过了一会儿，还是隔壁家王婶听着动劲儿过来了，门外的王婶说“小刘，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这该死的余光，这个时候居然还出去。”她打开了房门，发现刘氏一个人在地上，满头大汗，裆下见红了，连忙扶着躺下，在外面大呼“老刘头，把咱们家剪刀拿过来，给我带点酒。”等一切准备好了后，就喊老刘头去烧水，王婶则在旁边耐心的指导，可孩子就是不出来，急得团团转，刘氏晕了好几次，天亮后终于出生了，王婶用喷了酒的剪刀，咔嚓剪掉脐带，哭声透彻，到了晌午，余光才回来，回来就问生的什么，一听说是大胖小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却不顾刘氏。王婶叫他取个名，他想了半天，“他这么长时间生出来，就是长生了额。”可家里的粮见底了，这可怎办呢，余光放下孩子，只能跑到隔壁家小叔余明亮的房子外面，请求借一点红薯和土豆，等来年自己种了，就还，小叔叔拿了一张纸，让它写个借据：还粮250斤，今借余明亮红薯80斤，土豆100斤，按下手印后就屁颠屁颠扛着粮食回家了。生下儿子后，余光也不在好吃懒做了，开始破天荒的去地里了，却走到小叔家，给他家地的草除了一半，一个原本家里是地主的大少爷，干活那会，那是一做一个糊涂，只能骂骂咧咧的隔天中午找到自己的地。自己家的土地房子都分了以后，爸妈也被枪毙了。还好娶了一个媳妇，刘氏虽家境不好，但人老实勤快，可余光先前在家里的墙缝里找到一些钱财现在也已经全部用完，实在没办法，还好政府分了一块地，这年上天眷顾，收成还比较不错，还了余明亮的粮食，自己也能剩下一点。可来年夏天，刘氏因为在家旁边打水，被蛇咬了，回家前用水洗了洗血，回来后也结了疤，没说就睡了。第二天余长生大早上哇哇大叫，哭了一阵没见刘氏有动静，余光便嘟囔着嘴，戳了好几下刘氏不见回应，起身一看刘氏硬梆梆的了。坐在那里一句也没说，整个人傻掉了。村里几个自家的和刘氏娘家的亲戚一起，找了一个地方，挖了一个坑，用墙板拆下来做的一个匣子，放进去后，用土盖上，然后上面垒上几个石头，余长生这个时候可以走路了，也过来在那里玩泥巴，等搞好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连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