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两颗山楂树，红红的果子又大又饱满，沉甸甸的把枝头都压弯了，地上散落着许多熟透的山楂。虎子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平时他们上山根本摘不到山楂，大队多少妇女孩子呢，周围的早被摘得差不多了。放下身上的小背篓，虎子告诉妞妞：“我说你不管用是不是，等回家我就告诉咱妈让她说你。你在这看着不许再乱跑了啊。”于雯雯也激动啊，她上山的次数少，上辈子上山基本都是缆车上缆车下，从来没见过果子这么多的山楂树。跟虎子商量一下，找了一根粗粗长长的树枝开始抽山楂树。山楂‘哗啦’‘哗啦’往下掉，跟下雨似的，于雯雯跟上劲儿了一样，一下接着一下。接着捡落了一地的山楂，几个小背篓都装满了，抬头看还有好多坠在高处，身高限制，她们打不到。对着装山楂的虎子说：“这么多咱们根本摘不完啊，还是回去告诉大人让他们来摘吧。”这个地方还挺偏僻的，看这山楂能长这么大就知道应该是没有人来过。于雯雯尽量多捡几颗，捡着捡着然后盯着缠绕在树上的藤不动了，怎么看怎么眼熟，好像是山药啊。还是上辈子视频刷多了才记住的，因为山药的叶子很好看，是心形的。好像还结了好多山药豆？于雯雯不太确定，只能顺着藤往底下找，又跟着挖了挖。看到了高出土面一小截的山药，这可是好东西啊。于雯雯又拨拉拨拉落叶，看见这一片基本上全是山药。忍住激动，思索了半天，掰了一截儿用手帕包住。那边的虎子看着小姑姑怎么蹲着不动了，出声催促：“小姑姑我们先回去吧，太多了不能再装了。”背上沉甸甸的背篓，下山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在另一片区域的小伙伴，小伙伴大声喊：“你们这就回去了？”她们也跟着喊：“对，我们先回家了。”回去的路上，于雯雯的手有些不舒服，越来越痒，她忍不住挠了挠。她的皮肤嫩，一挠就红了一小片。天知道，她也没想到山药这东西这么痒啊。她上辈子见到的山药基本上都是熟的，要不然就是图片视频里的。她还注意过视频里的挖山药小贴士，知道山药碰到皮肤会痒，都小心再小心了，还是中招了。得了，这回连借口都不用想了。虎子看见于雯雯的动作，不解：“小姑姑，你咋了？”“我的手好痒啊。”还把手举到虎子面前，让他看看。“啊，小姑姑你别挠了，都红了，你先忍忍回去让三叔给看看啊。”说着，虎子还怕于雯雯再挠给吹了一路。她们回去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于雯雯匆匆进屋把东西放下就往外边跑。于建设上工的地方离家近点，于建设老远就看见小闺女跑向自己，高声：“诶，闺女，慢点慢点，别摔了。”放下手中的菜饼子，迎了上去。于雯雯直把自己手往于建设面前一杵，那红通通一片给她爸吓一跳：“你这怎么弄的？”“我跟虎子上山摘山楂呢，差点被绊倒，一看地上有截东西我就给捡起来了，就开始痒了。”于雯雯编了个谎，正好把她手痒的事儿给连上了。不这样她也没办法扯出来山药啊。“爸爸，我是不是中毒了？”于建设赶紧问：“你还记得你捡起来的东西什么样吗？”“我给带回来了。”拿出衣兜里拿帕子包裹着的山药，递给她爸。于建设接过打开，一看见立刻松了一口气，抱起于雯雯快步赶回家，嘴上还警告她：“以后可不敢随便乱捡东西哈，这次是没事儿，下次呢？”于雯雯搂着于建设的脖子，软声答应：“知道了，以后不乱捡东西了。”到家于建设就弄了一盆肥皂水，给小闺女洗手，看见小闺女眼圈都红了，忙问：“怎么样？还痒不痒？还痒爸再给你用凉水冲冲？”于雯雯摇头：“不痒了，爸爸。”她的手已经好多了，眼圈红了，纯属体质问题。于建设放下心，一回头就就见到角落里满满的一小筐山楂：“你们怎么摘这么多？不对啊，我记得山楂早就被队里摘差不多了啊。”“我们这次不小心去的新的地方，那两颗山楂都没人摘。爸爸，我们晚上去把山楂摘光吧。”“你们在林子里乱跑了？”于建设提高音量。“我没有乱跑，是妞妞看见兔子了。兔子跑了她也跑了，我和虎子是追她的，再说路我都记得的。”“回来还得让你大哥教育你。”这个家里，于雯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于旭光，于旭光脸一落，于雯雯一肚子狡辩的话都得憋回去，老老实实听训。于雯雯挽着于建设的胳膊，撒娇：“爸爸，我这次真记住了，你就别告诉大哥了，他回头又得说我了。”“那没办法啊，我跟你妈说你也不听啊。”“我听，我一定听，这次就先饶了我吧。”一边说一边给于建设捏肩。还给盛了一碗绿豆汤捧到她爸面前，于建设喝了一大口：“行了，这次的事儿我就先不告诉他，下次可不许那么莽撞了知道吗？”“知道了，下次我上山不乱跑了。”于建设拍拍她的头：“还别说，你那半截小东西还是好东西呢。”于雯雯明知故问：“是啥啊？”“叫山药，可补身体了。咱们县城的医院应该就能收。”于建设又坐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抱起于雯雯放在炕上，还顺手把她鞋脱了。“行了，爸爸得回去了，你先睡觉。等醒了，愿意玩儿再玩儿。”又扯过小被子给盖上：“睡觉小肚子给盖上啊，不然回头又得拉肚子。”于雯雯盖着小被子，闭上眼睛听着于建设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