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7

方承羽真论起来，其实是齐远辰的亲戚。

只不过关系很远很远，这么多年两家也就见过两回。

赵美婷一双眼睛放光，轻蔑的勾了勾唇。

“还用问吗，肯定是啊！”

“真是想不到，你个老女人表面看着正经，私底下还玩得挺花呀。”

我瞥了她一眼：“比不上赵小姐，为了钱跟过多少老男人，脚踩好几条船。”

她神情立刻慌了：“你胡说什么，我就只有阿辰这一个男人。”

“你敢诽谤我，我撕了你的嘴！”

她冲上来要打我，我直接一巴掌甩到她脸上。

她白皙的脸颊立刻肿起，疼得她五官都扭曲起来。

我好歹还没到30，被她一口一个老女人的叫，实在不爽。

这下子舒服多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委屈极了，可怜兮兮的去拉齐远辰的袖子。

“阿辰，她打我，好痛呀！”

她娇滴滴的希望齐远辰为她作主，没想到却被齐远辰一把推开。

他站到我面前，神情阴鸷。

“江盈，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

我皱眉不语。

方承羽将我拉到身后，冷静的与他对峙。

“齐总，是我一直追求姐姐，她从来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你自己其身不正，有什么资格管她？”

齐远辰脸色越发难看，一双手紧握成拳，捏得咔咔响。

“追求？”

“你算个什么东西，难道不知道她是我的？”

“跟你那个放荡的妈一样，简直该死！”

他疯了一样挥拳揍向方承羽。

我连忙上前用包包挡住。

可他力道太大了，我还是摔到地上。

“姐姐！”

“盈盈！”

两人同时焦急的向我伸出手。

我终是自己站了起来。

方承羽看我没事后松了口气，然后冲上去直接给了齐远辰一拳。

一向好脾气的人此刻也被激怒了。

齐远辰根本不躲，嘴角被打出血也不顾，只是哀伤之极的望着我。

“刚才你竟然只护着他。”

“江盈，难不成你对他动真心了？”

8

我懒得理他，把他们都赶出公司。

心烦，眼不见为净。

晚上回家后，发现齐远辰竟然在家。

他穿着睡衣，面前摆了一堆酒，正仰头一杯杯往胃里灌。

我立刻打电话准备让赵美婷过来接人。

可手机刚拿出来，就被齐远辰夺走了。

“想跟那个小不点约会去？”

“你休想！”

我看着他满身酒气心生厌恶。

“你发什么疯，还给我！”

他却趁机抓住我的手腕，目光灼灼的看向我。

“为什么你看到我发的照片后，不吃醋也不难过？”

“就连那条玉坠你也无所谓？”

“为什么呀，明明以前你看到就会流泪，就会跟我闹。”

“你生气啊，你打我骂我啊！”

他抓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身上砸，要多用力有多用力。

疯了！

他不疼我还疼呢。

我使劲抽出来，拿起桌上的酒狠狠往他脸上一泼。

“清醒点没？”

我的声音太过冷漠，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如此厌弃。

他明显察觉到了，眼中的痛苦越来越深，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不爱我了？”

“江盈，你是不是……不爱我？”

他前一句在怒吼，后一句在哀求。

声音都嘶哑破碎。

我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快意。

“是啊，从你第一次出轨后，我就不可能再爱你。”

他眼中泪水止不住的坠下来，表情却还是故作凶狠。

他伸手紧紧抓住我的肩。

“不可以！”

“我们青梅竹马，从没分开过，你对我的感情怎么会消失？”

“我也不许它消失！”

他猛地俯身，吻上我的唇。

我大惊，愤怒的去推他，他却依旧不管不顾。

女人的力气哪里比得过男人，我很快就被他压在身下。

滚开！

我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脚没有章法的狠狠踢他。

他不顾及疼痛，固执的去按住，手摸向我的大腿。

“盈盈，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妻子。”

“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我气得眼睛发红，头狠狠砸向他。

好痛！

痛得我眼泪都落下来了。

我哭泣着，几近疯狂。

“齐远辰，是你先厌倦我的身体。”

“可现在你又在做什么？”

“你再靠近一步，我就报警！”

9

齐远辰最终狼狈离开。

我颓废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

我和他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小时候他会在我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时，保护我安慰我。

高中时他会忧心我的学习，为我辅导陪我刷题。

等到了大学他就光明正大的追求我，浪漫又细心。

我还记得他告白的那天的神情。

他抱着玫瑰花哭得不成样子。

小心翼翼又无比真诚。

他说，盈盈，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度过青春，一起上大学实习，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了，所以你愿不愿意跟我一直走下去？

这些话深深的戳中了我的心，我感动之极的答应。

没有哪个女孩比我爱他更久了。

我们顺利的相爱，结婚，我以为会一直这么幸福美满。

可童话一般的爱情抵不过世俗欲望。

从我们创业成功后，他越来越有钱了，也越来越经不起诱惑。

我们的婚姻变得破碎不堪。

最后一次激烈的争吵后，我把家里能砸的全都砸了。

他跪在碎片里，满眼的挣扎痛苦。

“盈盈，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还爱你，但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身体。”

“不如你也去找个男朋友吧，我们试试开放式的婚姻。”

这是我听过的，最残忍的话。

剜骨削肉一般的痛。

我喉咙里发出凄厉的惨叫，浑身颤栗。

他紧紧抱着我安抚，我却只觉身处地狱，冰寒彻骨。

我青春里的少年彻底死了。

死在一次又一次的谎言里，死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

我狠狠推开他！

从此我们泾渭分明，所谓夫妻，名存实亡。

10

门**响起。

是方承羽。

他抱着一坛腌制的小菜，笑容明媚。

“这些都是开胃的，我记得以前姐姐很喜欢吃，就特意做了给你带过来。”

我的胃口最近都不好，也只有他会如此在意。

心底说不感动是假的。

“姐姐，你心情不好？”

我扯了下唇角，想要否认，可我灰败的神色着实没有说服力。

“跟我来！”

他拉着我的手来到窗边，推开窗，外面已是漫天星光。

“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我在哭，你带着我看星星，你说将所有烦恼告诉星星后，星星就会保佑我一切顺利。”

“现在，愿星星护佑你。”

他在掌心放了一颗糖，就如同曾经我也给了他一颗。

时光荏苒，曾经被家人欺负的小少年，已经成大人了。

已经可以站在我身边，安抚我的痛苦。

“姐姐，你很好很好，他不值得你难过，向前看吧。”

“也顺便……看看我。”

我看着他温柔深情的眼睛，心里悸动。

这是暗恋我十年的男孩啊，他花很久很久的时间，才终于走到我面前。

眼眶不自觉的温热。

我轻轻点头，惦记脚尖，吻上他的唇。

那一霎，他的眸光比窗外星光还要明亮。

11

我决定离婚了！

次日我就去找了齐远辰妈妈。

她躺在床上咳得厉害，医生的言下之意是撑不了多久了。

我顿时想开口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耐心照顾着。

却没想到她主动拉起我的手。

“盈盈，你和齐远辰离婚吧。”

我震惊的看着她。

她满脸愧疚。

“当年是我自私糊涂，以为你们毕竟年少情深，能够磨合好，可我错了，原则性的错误你怎么可能原谅呢。”

“是小恒太不争气了，他配不上你。”

“妈……”

我看着她憔悴的面容，想起她对我的好，忍不住伤心哭泣。

她笑着安慰我。

“我没事，放心吧。”

“盈盈，往后你要为自己而活。”

我擦了下眼角的泪，认真的点了点头。

之后我去了齐远辰公司。

彼时赵美婷正抱着东西往外走，一向妆容精致的脸灰暗阴沉。

她看到我，眼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江盈，你很得意吧。”

我一脸茫然：“我得意什么？”

她冷笑着：“我被齐远辰辞退了，他还要跟我彻底分手，说从来都没想过娶我。”

“那我这三个月算什么，被你们夫妻耍的团团转的工具吗？”

“等着吧，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她说完扬起头，一脸高傲的从我身边离开。

我很无语。

这些纠缠齐远辰的女人真是类似，每一个在跟他之前我都警告过齐远辰只是跟她玩玩的，可她们为了钱财还是扑上去。

最后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就又朝我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我真是受够应付这样的破事。

我快步走到办公室，将离婚协议摆在齐远辰面前。

他看也不看，甚至面带笑容。

“盈盈，你还是吃醋了，就跟三年前一样，吵着闹着要离婚。”

“你放心，这回我真的会改，你看连赵美婷我都给裁了，就是想你开心些。”

“至于那天的事，是我喝醉了胡闹，向你道歉，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完递给我一个首饰盒，示意我打开。

我根本没兴趣。

“你误会了，我早就不会因为你吃醋了。”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我提离婚都是认真的。”

我顺便跟他解释了一下三年前退缩的原因，然后无比郑重道。

“齐远辰，我们早就不合适了，体面分开吧！”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握着钢笔的手青筋爆起。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我们青梅竹马，陪伴彼此快30年了，怎么会不合适？”

“盈盈，算我错了，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

他说到最后眼眶已经泛红，满脸焦急。

这幅模样真是罕见。

可我已经不会为此动容了。

“齐远辰，我没有冲动。”

“你看看内容，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了吧。”

我将离婚协议又往他面前推了推。

他摇着头不肯接受，狠狠捶了一下桌子。

“为什么？”

“明明这三年来我们过得挺好的，我从没有让外面的女人威胁过你的位置。”

“只要你需要的，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你公司项目，我能给你的绝无保留。”

“江盈，离开我谁还能这么帮你，会对你这么好？”

凭心而论，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平静的忍受了三年。

可如今，不行了。

我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喜欢上方承羽了。”

“我想恢复单身，堂堂正正的和他在一起。”

他怔怔看着我，眼眶越来越红，整个人脆弱之极。

移情别恋向来是夫妻之间最不可逾越的深渊。

三年前，我没有任何办法的看着他留恋各种年轻貌美的女孩。

而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我爱上别人。

“我不同意，我不接受！”

他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样的话。

我心彻底冷下来。

本来还想好聚好散的。

“既然如此，我会起诉离婚，你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12

我开始着手起诉离婚的事。

律师说，我们这种情况如果男方执意不离的话，恐怕是持久战，要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顿时觉得糟心。

而更糟心的是齐远辰回来住了。

他像是恋爱时一样，戴着围裙做饭，收拾家务，跟我讲他最近遇到的好玩的事情。

像是想把和我这些年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

可对此，我只觉得讽刺。

我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搬出去。

当拉好行李箱时，却发现他就站在门口，手上还沾着和面的面粉。

有点儿滑稽，也显得那么可悲。

“齐远辰，放弃吧，我们不可能恢复如初的。”

他勉强的笑着，带着讨好和小心翼翼。

“可以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盈盈，这些天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从前是我太过分，仗着你对我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真的对不起。”

“其实那个玉坠我一直留着，给赵美婷的是假的，只想你吃醋在意罢了。”

“盈盈，我以后再也不会找别的女人了，当你真的要离开时，我才意识到，她们再美再好都比不上你。”

“和方承羽分开吧，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我会用我所有的爱来弥补你。”

他说到最后已是乞求，声音发颤，姿态极尽卑微。

仿佛失去我是生命里不可承受的痛苦。

我相信他此刻说的是真心话。

可这些话，已经太迟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齐远辰，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那就同意离婚。”

“其余的，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门框，目光哀伤又坚定。

“没关系，我会重新追求你，我们肯定还会是恩爱夫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赶紧离开了。

13

之后他还真的说到做到，认真追求我。

为我送吃的，给我准备礼物，我去哪儿他都想跟着去。

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他有多爱我。

我不禁烦躁，驱赶过，怒骂过，他总是口头上答应，之后又继续照做。

久而久之我也懒得管了。

好在方承羽一直陪着我，耐心开解我。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

直至方承羽的钢琴音乐会举办。

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坐在钢琴前优雅端庄，弹奏着悦耳的乐章。

美好的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

我坐在台下，心潮澎湃。

一曲奏罢，他含笑看着我，目光纯净又深情。

我跟着众人一起站起来，激动的鼓掌。

忽然右侧有个观众朝我冲过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被狠狠推开！

“盈盈！”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是齐远辰。

一把水果刀插到他后背，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周围人害怕的尖叫，四处逃窜。

赵美婷神情狰狞的大笑。

“还真是深情啊，可你要是真深情当初干嘛找我？”

“伪君子，如果不是想着能钓到你这条大鱼，我怎么会贷款整容，我花了这么多钱，你却没有给我应得的回报。”

“你真该死啊！”

她说完还狠狠踢了他一脚，然后恶狠狠的盯着我。

“江盈，你也别想躲过去，我看这回谁还来护你！”

她凶神恶煞的拿刀朝我刺过来。

我瞳孔不由放大，千钧一发之际，警察终于过来，紧紧制服住她。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此时方承羽已经跑下台了，害怕的检查我的身体。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蹲到齐远辰面前，心情复杂。

“你别担心，救护车很快就来。”

他虚弱的笑了，缓缓伸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庞。

“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仿若回到第一次见面时，他也是这么安慰我的。

我心闷疼之极，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齐远辰，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不可以有事，妈还等着你呢。”

他看着我的泪，眼里闪出希望的光。

“那你呢，你会等着我吗？”

13

救护车来了。

我没有多说什么，和方承羽一起将他送去医院。

医生说没有刺到心脏，抢救的希望很大，让我们放宽心。

我松了口气。

手术完成后我就一直守着他，直至他醒来。

他缠着绷带，气血虚弱，可望向我的眼睛很是明亮。

“盈盈，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我们……”

“你想多了！”

我打断他的话，轻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不是夫妻也还是朋友，我当然不希望你死。”

他眼里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

“可江盈，我还爱你，从没有变过。”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求你……”

他抬头望着我，声音哽咽痛苦，碾碎了他所有的自尊，向我屈服。

我本该是怜悯的，可此刻心里反而涌起一股蓬勃的怒意。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已经听腻了！”

“在你出轨时，在你提出开放性关系时，在你说厌倦我身体时，你都在说爱我。”

“可这种爱，虚伪又狡诈，伤得我体无完肤。”

“齐远辰，你救了我我很感谢你，但咱们、到此为止吧。”

他的背脊无力的弯了下来，神情痛苦之极。

他了解我。

连救命之恩都不能打动的话，他再做什么也没用了。

我和他真的缘分已尽！

“好，我同意……离婚！”

我眼眶微热，立刻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等他签好自己的名字后，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散了。

他的目光追逐着我，依依不舍。

我转身离开，听到身后压抑的痛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盈盈，你还恨我吗？”

我背影一顿，终是没有回应。

还恨吗？

一开始肯定恨的，恨他辜负我，伤害我，恨他亲手毁掉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我曾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可当他挡在我面前，鲜血淋淋时，那些恨也都释然了。

人生再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了。

珍惜当下才是最应该做的。

门外，方承羽正在等我。

我牵起他的手，他立刻紧紧抓住，像是怕我会跑掉一样。

我含笑打趣他：“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放心了没？”

我知道从昨天开始他就担心我因为救命之恩，会和齐远辰重归于好。

但他没有问过，他一向尊重我的意愿。

如今话被挑明他顿时不好意思，有些傲娇的摩擦了一下我手心。

“还不够放心，姐姐什么时候给我一个正式的名分？”

我想了想：“明天？”

他摇头，神情委屈，像只渴求疼爱的小狗狗。

我含笑摸了摸他的头。

“那就现在，我的男朋友。”

他欢喜的将我抱起，风中一霎充满我们的笑声。

番外（齐远辰视角）

离婚后的第二年，江盈和方承羽结婚了。

他们还给我发了请柬，大大方方的。

我告诉他们不会去，可到了那一天，还是忍不住来了。

我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明艳的不可万物。

方承羽肯定很爱她，将她照顾的很好，不像在我身边，总是消瘦，神情落寞。

我很后悔。

从和她离婚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后悔。

我和她之前有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这些回忆总是时不时回荡在我脑海里，带起连绵不绝的疼痛。

我反思过自己为什么会出轨。

大概是彼此太熟悉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没有距离，新鲜感越来越少。

很多时候摸她的腿跟摸我的手没有区别。

因此我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住了。

可那些终是虚妄，自她走后，我的梦里全都是她。

她早已融入我的骨血。

我疯了一样的想她。

却毫无办法。

我只能靠工作和酗酒来麻痹自己，也因此身体越来越差，还得了抑郁症。

妈妈一开始恨铁不成钢的骂我，管教我，可最后还是心疼。

她劝我去找新人，安安分分的过日子。

可我已经做不到了。

曾经那些吸引我的美女们，都变得寡然无趣。

甚至怀疑起曾经的自己。

是动物吗，怎么就沉浸那种没有感情，肤浅又低俗的欲望里。

婚礼仪式进行的差不多了。

她笑着下台敬酒，美丽动人。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专注，她发现了我。

我看着她向我走来，心跳如擂鼓。

比起我的紧张局促，她显得平静多了。

“好久不见！”

我心痛如绞，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

我拿出一个红包递过去，里面是我公司转让的所有股份。

“新婚快乐。”

她没收。

我不由苦笑：“收下吧，这是妈的意思，我和她都希望你能过得好。”

半年前妈妈就因病离开了，她的遗愿她不会拒绝。

我们看着彼此，相顾无言。

这大概是青梅竹马最伤的结局。

我眼眶酸涩，转身离开。

“齐远辰，再见！”

她认真的同我告别。

我背景一顿，然后加快了脚步。

再见，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在这孤独的世上撑多久。

但盈盈。

我衷心的祝愿你往后幸福美满，健康平安。